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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右手腕內游疑那留了近半吋的指甲 搔著癢
嘶嘶的刮沙聲令耳尖微微皺了起來
不自覺施加力量 細白肌膚數秒後便浮上了血紅抓痕
錯落幾道著淺粉且略微凹凸起的疤
妳說新生的肉總是特別軟嫩滑膩只可惜它們並不順從原先的肌理而橫行張狂


"多少次了 這樣週而復始的"妳一邊沿靜脈輕摳著頭也不抬地說
像是面對事不關己的死亡新聞 有些驚悚但終究是別人的故事


"你也知道那是很痛很痛的 想要用力撕扯四肢來忘卻的那種痛"
我看見妳改用大姆指腹在推那道新結的痂 像妳習慣地抹著下唇那樣


為什麼妳總是喜愛以那些自以為是真相的線索逼自己走入絕境
好像全世界的運行勢必依照妳腦海裡的推理
通過那些建築在可怕峭壁上棧道 引向莫名的深淵


"我們都曉得那就是人性"妳忿忿地說 雖然輕蔑但依舊逃不出被那種恨糾纏的苦
妳一次次地發出不平之鳴 可是沒有一次擁有出奇的新意


"那麼妳究竟想得到什麼呢? 這樣做有任何的好處嗎?"
老實說我開始有點被激怒了 對於妳屢次近於無理取鬧的任性


有太多套已經烙在妳腦海裡的真相劇本
上頭標記著無數若p則q的角色互動定律
不過我承認那些的確有一定程度的準確性
也許我只是對妳的絕斷和強硬而感到不滿


實在不喜歡妳理直氣壯時的銳利眼神和不饒人的語調


妳發現結痂與健康肌膚的接合處有半透明白色皮屑裙繞著
又不禁深入指甲尖處往接縫觸探尋 割鋸 帶點細膩地挑起
妳想避免痛楚自那裡竄逃 仍無法抑制它們從比針眼更小的細孔裡挾帶血絲滲出
其實妳可以感受到這種細小疼痛所帶來的爽快
用指甲尖在紅腫處印下數十重疊井字 自行施加的疼痛幾乎讓妳忘卻了原先的痛楚
說不定很希望這樣的虐待可以摧毀神經系統或讓那功能痲痺如此妳可再也不必忍受
妳十分沉浸於類似的自虐中 樂此不疲的 專注眼神閃爍的光令我不寒而慄


妳說妳無法克制自己這樣的自虐
妳痛恨殘忍的瞬間 可雙手不聽使喚似地機械性行動


"也許我不僅是想要摧毀自己 我想要摧毀一切"
妳眼裡有道淒冷 寧為玉碎的自私 在下手的同時連帶將自己反噬
而妳似乎很滿意這樣的交易


"我的世界裡所有的快樂都必須建築在自體上 我這個自體"
妳是如此的任性與嬌縱 逼著自己和他人走上絕境
當所有人離妳而去時 妳依然抱著自己嘆憐 多麼可悲


妳用指腹抵住紅痂 左右遙移
被掀開的紅痂像扇小門開啟關上開啟關上
妳很能從玩弄那樣的屍體的過程裡得到樂趣
如同妳一遍又一遍地將那些傷人的殘篇文字反覆咀嚼
利用它們再一次塑造妳可歌可泣的苦痛
可惜這一切不過是僅在妳心底上演的 無人聞問的小小戲碼


傷口癒合了又傷 癒合了又傷
妳心汩汩著淌流著血
撕開瘡疤撕開真相撕開妳自己


"永遠不再有完好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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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ishanfox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2) 人氣()